那一年他19岁,梦想是做个剑客游走四方,有朝一日名扬天下。他日读诗书、夜习刀剑,只等家里的良驹长大了就骑着它纵马江湖。
走过黄沙漫天的大漠,刀仞划过脸庞,朔风里却有人被他的剑刺进胸膛;路过江南杨柳岸,在姑苏城外醉枕江山,寒山寺钟声里有他壮语余音。
年年岁岁,刀光剑影。岁岁年年,征人无归。
后来他杀死了一个温柔的女人,说是提剑的时候不可动情,却在某天夜里听风听雨,也醉也泣。
他也烧毁未拆看的家书,说是不能荣归故里宁愿客死他乡,却每每乡话入耳半是惆怅半是伤。他过了名声响亮的几年,后来江湖路远,怒马已卷。
这一年他39岁,留在一个最普通的茶楼,每日辛劳,听四方人讲四方事,念旧故里旧故人。他又看到一个牵马提剑的少年嚷嚷着要扬名立万,像极了遥远的某个少年,可谁知提剑的少年后来也混迹市井。
后来,我听说街口酒馆的小厮在一个雨夜死去,有人曾见过他灯下弄剑的清影,有人曾听说他做过逍遥自在的剑客,也有人曾听过雨打冷檐掺着呜咽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