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镇拼图

发布者:卢进丽发布时间:2017-05-08浏览次数:198

年尾,随着背井离乡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家,小镇就像沉睡了一年的猫开始渐渐苏醒,它随着人声的喧嚣越来越欢脱,嗅嗅除夕夜氤氲在小镇的各种饭菜香,就知道这只猫有多幸福满足。

小镇就像是由这家那家构成的一块拼图,随着年的脚步越来越近,拼图在大家的努力下也越来越完整。上大学后,每年我总是在很“中间”的时间回家,不早不晚,那时候小村庄里渐渐开始变得热闹,我总喜欢问爸妈谁谁回来了吗,谁谁还没回来。我喜欢听大家聊天的声音。在阳光懒洋洋洒下的上午,大家一起聚在太阳下,有的站着有的坐着。这里不需要渊博的学识也能高谈阔论,有时是一人说话大家都听着,有时是几个人争论,有时也是三三两两各聊各的。聊的内容更是五花八门,有自己一年在外的所见所闻,也有昨晚新闻里说的事情,还有今年谁家要庆生、谁家要娶亲等等。当然作为四川人,大家更多时候都会谈昨天哪一把麻将谁打得好,一把赢了多少多少钱;或者哪把牌的谁应该换个方式出牌就不会输了等等。很奇怪,明明是很平常甚至有点没营养的事大家聊的津津有味,让听者也跟着觉得有趣。而我就是那个忠实的听众,我有时会混迹在他(她)们之中听,但是总是会被“斜飞”来的一两个问题难住。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会在家里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听着外面的谈话声,模糊的谈话声让人觉得幸福又安心。对呀!团聚真是让人觉得快乐。但是有时候拼图也会缺一两个空,甚至有的位置是永久的离开,小小的乡镇跟霓虹的城市比起来的确没有吸引力。那一点点缺失的遗憾会累积,也会被时间冲淡。

让我意识到新年真的来临的不是春节联欢晚会中的1200整的高呼,也不是小镇里连绵的鞭炮声。而是从初一开始的每一天,小镇里渐渐减少的生气。这块拼图再次在时间的牵引下沿着它的命运的轨迹,破碎,分离。每个人都在计划着自己新一年的行程,我和老人们一起看着他们的车尾消失在路的拐角处,我侧目,分明看到老人们浑浊的眼睛里有泛着水灵灵的光,她们习惯了将厚重的挂念和不舍锁在心里,锁尽余生。现在,我在家写写画画的时候再也听不到充满欢乐的谈话声,小镇很安静,仔细听,远处谁家的鸡在鸣叫,近处哪位“陌生人”又惹怒了谁家的狗......偶尔也有老人的谈话声。我也该走了,在某个起雾的早晨。

新年,是我们忙于奔赴的前程;小镇,是我们可以回首的岁月。我爱小镇,那个只有星光,没有霓虹的小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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