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意而忘形,自由而不羁——赏《泼墨仙人图》

发布者:卢进丽发布时间:2018-06-12浏览次数:763

有这么一幅画令我过目难忘,如今找来,便是这幅南宋梁楷所作的《泼墨仙人图》。

早已忘记了初见这幅画时是在何时,大概是高中语文书中。当时觉得,这幅画上的“仙人”甚是有趣,身形很胖,却憨态可掬。看向面部,似乎还找不到鼻子和眼睛,仔细一看,原是都挤到一起了。感觉这仙人大概喝了不少酒,醉意朦胧,衣衫不整,邋里邋遢。合上书再想,又似乎觉得他好像行走在云端,看淡世间一切。

仔细观察作者的用笔,便会发现,只有五官用笔简单勾勒,胡须和头发则运用大笔侧锋描写,在衣着身形的描绘上,则更加豪放自如,似运用沾满墨汁的大笔侧锋绘出。特别在肩部,用了浓墨,而衣袖墨色较淡,一浓一淡,对比鲜明,也更显衣袖的飘逸之感。另外一处用墨较深处则是在腰带,寥寥几笔,却有衣带的飞动感,也衬托出了肚子的形状。

此画的点睛之处我认为是在面部,额头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,五官却挤在了一起,垂眉细眼,扁鼻撇嘴,既显得醉态可掬,却又诙谐滑稽,令人发笑,极尽嬉笑怒骂之态。

而如此之态,与南宋禅宗佛教的盛行是分不开的,进入南宋以后,圆悟门下出现了大慧宗杲,其所开创的大慧派与士大夫保持着密切的交往。慧宗杲特别强调“直指人心,见性成佛”的顿悟法门,因此其修习方式,素来倾向脱去历来佛教各宗的形式束缚。这种教义极度强调本心,以致在在门内出现了破戒佯狂的祖师或异僧,而这些破戒疯癫的人物在禅门内广获敬仰。而梁楷是位参禅画家,与妙峰、智愚和尚交往甚密,读梁楷的画也是一种禅意的体验,心境的体验。

也如画中题跋上所说“地行不识名和姓,大似高阳一酒徒。应是琼台仙宴罢,淋漓襟袖尚糢糊。”如此狂放不羁,也体现了作者梁楷的精神向往——冲破各种教条、佛法的约束,达到一种返璞归真的精神境界。行走于天地之间,自由洒脱,无拘无束。世俗种种,皆在嬉笑怒骂之间。

梁楷,则是开创了“大写意”的先河,《泼墨仙人图》也是他“减笔”画的代表作之一。画面上,没有了严谨工致的细节刻画,则是通体以泼洒般的淋漓水墨书写,通过墨色的浓淡变化,造成视觉上的扑朔迷离。画面中那浑重而清透、粗阔而有致的大片泼墨,真是笔简神具。而在情绪和意象的表达中,这无声的水墨,显得比线条更加自由和准确,水墨在这里,也不再是通过书写的线条而被察觉,而是直接以墨象的运动情态,作用于人的视觉而被感知。

这也是写意画的真谛——“逸笔草草,不求形似”,真可谓得意而忘形。中国画,更加讲究对主观感情的表达,在此,文人梁楷,也似在宣纸上宣泄自己的情感,自由狂放,让读者也似有那种自由不羁的感觉,飘飘欲仙,只求纯粹的精神世界,以冲破世俗教条的束缚,返璞归真,也真是爽了一把。

中国的文人,大概与笔墨最为亲近,笔锋回转,便已把内在情感抒发地淋漓尽致。笔墨浓淡之间,传递的是心境。一幅画中,蕴藏的是大哲学,大智慧。

新闻来源:力学与土木工程学院 李昌运摄影:李昌运责任编辑:李亮审核:张庆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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