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在城市这个钢筋水泥森林里长大的孩子,童年时的我对一切小生命都充满好奇。
儿时最喜欢去外婆家,因为她家的栅栏地里有一片绿油油的青菜,还有几只鸡。外婆教我把它们唤作鸡咕咕。
菜地的角落是鸡咕咕们的家。只要去外婆家,我最爱干的事就是喂鸡。我从旁边的菜地拔几棵青菜,递进鸡舍的栅栏。鸡咕咕们凑过来一阵抢。我总是紧紧地握着青菜,入迷地看着它们伸着脖子啄食。
外婆发现我拔了菜地里的菜,很是生气,但是她没有骂我,而是叫我去拔点地里的野草喂。我便去拔野草——你若问为什么城里的孩子会认出野草,这也简单,那些蔬菜就像学生做广播体操一样有着整齐的队形,而杂草总是不排队的。外婆夸奖我很能干。我因此得意忘形,不再拘泥于仅靠近路边的杂草,还要往菜田里的更深处去——苦了那些蔬菜,被我浅一脚深一脚地踩,倒不如原来直接被拔去喂鸡,还少一点皮肉之苦呢。
作为鸡咕咕的“大家长”,我总有一种责任感:那就是要让每一只鸡都能吃上我给的草。因此,我就像幼儿园的老师那样认真地管理纪律。“你这只臭鸡,刚刚不是吃过了吗?怎么还来抢!”那只挨骂的红冠鸡毫无羞耻心,还把别的鸡挤开凑过来。我直接把手收回来,就是不给那只鸡吃。等了许久也不见我喂,于是那鸡自讨没趣地走开。“这就对了。”我很得意地看着它走开,才喂起了别的鸡来。
就这样,每每到外婆家,我最重要的“工作”就是认真地喂鸡咕咕,外婆则在院子里看我拔草、喂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