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蓬生麻中,不扶而直。白沙在涅,与之俱黑。”蓬草生于弯曲的蓖麻丛中,不需要任何扶持就能挺拔地伫立在泥土之上。白沙与黑泥原本毫不相干,却因身在泥土中而使白沙变得污浊不堪,生活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,社会有如一个巨大的染缸。
该如何解决应接不暇的物质焦虑、精神困惑?人生究竟应该向何处去?灵魂应该向哪里安故?这些追本溯源的生命问题,事关一个人该如何安身立命。或许,在适应环境的同时,做一颗坚韧而孤独的顽石,做一颗冰冷而璀璨的流星,保持自我,孑然的独守信念,做一个精神明亮的人。是抵达内心安宁的一条通途。
“惯有谣琢或青眼,何须他人置一言。”在那个人人自危,邪恶大行其道的年代,鲁迅先生醒了,醒的彻底,醒的壮烈。他放弃了因父病逝而树立的医学梦,毅然投身于文坛,因为他明白,中国人病了,病到了骨子里,这种心灵的腐烂绝非手术刀能够切除,在那个战火纷飞尸骸遍地的年代,在那个阴霾血腥腐烂着的“非人间”与“大家去谒陵,强盗装正经。寂寞十分钟,各自想拳经”的杀人者展开战斗,将自己的命运与广大的人民甚至同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捆绑在一起,不留退路。
他以这种独特的方式适应着环境,也在改变着环境,将自己的铿锵热血洒向大地。挺拔了身躯,凛冽了风骨,明亮了精神。
羡慕陶渊明投身自然,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感叹李太白“乘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的胸怀大志,以存天下;钦佩苏东坡的“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”的老当益壮。他们在涛涛历史洪流之中留下的印记是不可磨灭的,为华夏文明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是什么给予他们这种毅力,从这复杂纷扰的世俗中脱身,超乐于尘世呢?我想,是因为对自身的坚守,忠于自我,不被流言蜚语所动,不被庸众所裹挟,是不去随波逐流,也不去当乌合之众,是放不下内心的信仰,虽千万人吾往矣。
《精神食粮》有言道:“人一旦发现了自己的样子,就想保持,总是处心积虑地像自己。”然而这样的保持自我,错失了“保持自我”的精神鼓励和心灵影响,只是从表面地去效仿卓越之人身上的高贵品格,不仅会让我们真挚不渝的热情慢慢消失殆尽,更会让人生之路蒙上尘埃。
我回望周遭,大多数人都在为虚无浅表的自我形象倾注心力,都会死于压抑和平庸,也始终不愿提高眼界,在尘世中保持自我。
也许世俗的非议和生活的桎梏已经把我们勒的四肢青紫,无法呼吸,但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,抓紧道德的准绳,将自己置于泥沼中的高地之上,便有了敢于入世的心胆,去承担入世的苦乐,有了敢于和风暴搏击的力量。保持自我,奏响生命乐曲的华章,将自己活成一部气势磅礴,灵气冲天的长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