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网上出现的新名词“凡尔赛文学”引起热议,它并非某种优雅的法国文学,而是以低调言辞为伪装以此来炫耀优越的一种方法。引人议论纷纷的正是它乔饰伪装之下的内核,似乎挟裹着某种庸俗的虚荣。为什么人们厌恶着凡尔赛文学,私认为,大家厌恶的是这种爱慕虚荣的心理和表里不一的言论,做作的言论和虚伪的姿态。拨开翳霭,方见清明。若是你有可傲的资本,在自我的小圈子中偶尔一晒,也未尝不可,真正让人反感的,是伪装出来的矫情。
《菜根谭》言:“心无物欲,即是秋空霁海;座有琴书,便成石室丹丘。”凡尔赛之怪相,便是物欲横流中熙来攘往的心浮气躁。 不动声色中无形炫富”,图的岂不是虚荣浮华?而金玉之外,又是否败絮其中?唯有空瘪的稻穗挺直了腰肢,饱满的谷子只会垂首无言,炫富者或许是“上海假名媛中拼单的一位,又或许是“伪精致下的真贫穷”。
为何有些上流人士为国奉献而默默无闻耕耘不息,而有些偏要以此文学形式刷存在感?《菜根谭》中有言:“宠辱不惊,闲看庭前花开花落,去留无意,漫随天外云卷云舒。”未达心静,则难定心,便想要寻找外在的“刺激”来“充盈”自己,而西方的凡尔赛文学,正好满足了他们这种需求,使上流人士能既低调又优雅的炫富,使其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。低调炫富与高调炫富实无本质区别。不管是赤裸裸的说出,还是“打包”后说出给人都是一种既羡慕又心生厌烦的感觉。而且低调炫富,给人的感觉甚至更复杂。何炅有言:“用最低的调,炫最高的耀。”此言得之。冯骥才先生曾说:“把自己放在低调里,是为了让思想真正成为一种时代的高调。”而凡尔赛文学显然背道而驰,追求物质上和形式上的享受,而忽视南山种豆,采菊修篱的心灵修养。
诚然,那些反向炫耀自己的人确实令人生厌,但读书人选择不看,智者选择稍微进行批判,而普通人却选择模仿。真正凡尔赛的人是虚荣,而模仿凡尔赛文学的人多半是无聊的普通人。凡尔赛文学的出现使他们能将阴暗面光明正大地亮在人群中间。肆意模仿“凡尔赛”们,以填充自己心中的空虚,取笑他们的同时自己也获得了“我比他人正常一点”的满足心理。我们应该杜绝这种无意义的炫耀行为,但我们也不该过度模仿这种负面文化,甚至“登峰造极”比真正“凡尔赛”的人更加“凡尔赛”。当在选择模仿时,我们是否也变成如他们一样的人了呢,我们是否也在喧哗呢?我们是否也是我们口中不齿的“浅水”了呢?
正如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所说:“浅水是喧哗的,深水是沉默的。”此言得之。
愚者创作“凡尔赛”,普通人模仿“凡尔赛”,智者批判“凡尔赛”。浅水都是喧哗的,无论是林间溪流水,或是水龙头里的自来水,当开始喧哗时,便都是浅水。浅水且喧哗,深水自沉默。静水流深,不自伐也。于虚荣中清醒,于波涛中奋进,不臣服虚荣,不随波逐流,方能在心中修篱种菊,开阔新的天地。